【达空】金色的过午时分
*Summary：受命前往稻妻的达达利亚没能在约定的地方见到空，却遇见了跨越时间，来自未来的旅行者……
日光灼灼，天际遥遥泛青，冷色的水与天将稻妻群岛环绕，海鸟飞过天守阁，掠过暖色樱树满栽的主城，俯瞰城郊，最后停在离岛码头堆积的货物上。
“呼～终于到了。”
有着一头暖橙色短发，右肩别着一枚愚人众徽记的年轻人从璃月的商船中走下，眼望人来人往的海岛码头，深吸一口带有淡淡盐味的海风，舒心地长呼着气。
“执行官大人。”负责接应的愚人众普通成员准时出现，恭恭敬敬地递上提前准备好的文件，“登岛所需手续已办理完毕，请您过目。”
被称为执行官的年轻人，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公子达达利亚，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之后，露出爽朗的笑容。
“文件齐全，辛苦了～”
接应人收下称赞并行了个礼，发现达达利亚身旁并无他人便正身询问：
“大人要去主城的话，需要我找几个人陪同吗？”
“一些简单的工作而已，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也不容易，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吧。”
“遵命。大人有需要再吩咐，属下先行告退。”接应人没有再追问下去，确认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快速离开。
望着愚人众成员离开的背影，达达利亚松了口气。
此次来稻妻是因为女皇陛的命令，至冬国的最高掌权者让他去一趟稻妻处理后事，说白了就是给其他执行官善后，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派往稻妻的两位执行官，一位因自傲殒命，一位达成目的后光速消失，只能再派个人过来收拾烂摊子，给这帮各有心思的同僚擦屁股，而还驻留在璃月的达达利亚自然成了最佳人选。
女皇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被直接指名的达达利亚自然没有多说什么，他没有兴趣也不关心女皇的意图，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旅行者也在稻妻。
“准备得差不多也该走了，别让我的伙伴等太久。”沐浴着温度适宜的阳光，达达利亚向着与伙伴约定的地方出发。
踩上码头嘎吱作响的木板浮桥，穿过群红若焰的枫叶林，离岛外圈的滩涂就是他们约定碰面的地点。他一边走一边规划之后几天的行程，很快找到了地方却没见到人，空旷的滩涂破船沉寂，水草飘摇，看见的唯一活物只有石头上晒太阳的螃蟹。
“是公子！”属于小精灵的声音传来，匆匆飞过来的派蒙面色焦急，“公子，你有见到空吗？”
“没有，发生了什么事。”
“唔，早上起来空就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还以为他先到这里来了……”
“不应该啊。”达达利亚暗自低语。
性格温和为人亲近的旅行者不像是一声不响就消失的人，难道出了什么事？他摇摇头，试图让脑子里不好的猜想消失。
“怎么办，都快到中午了。”
听了派蒙的话，达达利亚才注意到时候不早了，轮转的太阳已经跑到了头顶附近，相比上午更为灼热的光芒倾洒而下，耀眼的光让他微微眯起眼，一抹熟悉的金色背影出现在不完整的视野中。
远处的礁石群里伫立着一个人，单薄的背影在一色水天下显得有些落寞。
“咦？那不是空吗！”看来派蒙也注意到了，一边呼喊着一边飞了过去，达达利亚紧随其后。
“空原来你在这里，我饿了，想吃蒲烧鳗肉。”无时无刻不挂念美食的小精灵摸摸自己瘪下去的肚皮，达达利亚也和以前一样寒暄。
“哟，伙伴，好久不见。”
……
“怎么回事？”
对方似乎很困惑，达达利亚这才察觉到异样，气氛似乎不太对，面前的人并不是他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的少年，而是和他身高差不多的青年。
“你们是，派蒙和公子？”沉静的声音，略带惊讶的同时包含有其他更为复杂的情绪。
逆光的背影转过身，正午的太阳光才把眼前人的模样描摹细致——金发金眼，围脖披风手套护甲穿戴于身，但与他们认识的旅行者空有所不同，原本为了方便战斗的着装多了许多轻飘飘的衣饰，不对称式的长披风侧重围在右边，围脖上别着一枚从来没见过的徽记；漂亮的金色头发编成三股辫长及腿根，单边的玉石耳坠被纯白的光辉充盈，脸庞少了几分稚气，眼角多了几分锐利，双目澄澈透亮如镜花，其中一只眼还折射出琉璃般的变幻色彩。整个人像是古老壁画走出的王族，凛然不可方物。
“原来是这样。”似乎了解了情况，金色的眼睛看向派蒙，“小派蒙，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突然被提问，派蒙有些摸不着头脑，没能理解问题的含义，对方似乎也看出来了。
“换个问法，最近你们去过的地方是哪。”
“鹤观。”
“嗯，我大概明白了。”
“那么，阁下究竟是什么人？”面对突然出现，还和空极其相似迷样人物，达达利亚眯细了眼，海蓝色的瞳孔浮起警惕的暗光。如果对方是敌人，就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站着不好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吧。”
“你真的是空吗？”
离岛一间新开业的和食屋里，半露天的就餐区，所点的餐品已上齐，派蒙一边大口嚼着蒲烧鳗肉一边问。
“如假包换。”
因为这间和食屋的老板不怎么宣传，即便是到了饭点，店里的客人依旧寥寥无几，多亏了这一点，这里成了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地方。
“不过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位，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空拿起一串三彩团子，蘸了点碟子里的酱料，若无其事地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我来自十年后的未来。”
“唉——？！”拉长的单字音在耳边响起，派蒙停下手上的动作，瞪大眼睛惊讶地抬起头，“这么说空找到妹妹了？”
金发青年点点头。
“那最好的伙伴派蒙，是不是在旅途的终点变得很强很强？”小精灵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放下手中已经吃干净的碗抬头，仿佛有星星沉淀的瞳孔望向空，满是好奇与期待。
配合对方的期待，回答的语气显得轻松又自然：“没错。小派蒙已经强到可以独自打败一头野猪啦。”
“不要总拿我的战力开涮！”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派蒙听了还是不怎么高兴，吊起眉梢瞪了过来，但这副生气的表情也没在脸上挂多久，在空给她点了份米饭布丁之后怒色全然消失，敞开肚子继续吃。
而趁工作之余摸鱼，难得和伙伴见面的达达利亚意外的老实，从入座开始一句话没说，安安静静地吃着海鲜烩饭，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身旁这位自称未来空的人。
「看来真的是他。」
融金般的长发，宝石都不及其透亮的眼睛，直挺的鼻梁，侧颜好看的唇线，不起眼的小动作，温柔的语气，嘴角浮现的小小笑容，都是熟悉的样子，时间仿佛不曾在这位旅行者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似乎一切都保持着最美好的样子。达达利亚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似乎是注意到了投射过来的视线，金发青年向这边凑近。
“再不吃就要被派蒙抢光了。”
“没什么，在想工作的事。”回过神的达达利亚耸了耸肩抱怨到：“像这样跑来跑去的交涉工作实在不适合我，还是纯粹的战斗来得更痛快。”
“话虽如此，但是适当的休息和放松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最好——”
话没说完，最后半句被派蒙精神过头的声音盖了过去。
“这个树莓水馒头也太好吃了吧，可以再要一份吗？”
“好好好。”空露出无奈的笑容。
就这样，时间在就餐中悠闲度过，直到派蒙吃饱喝足四仰八叉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口中还时不时念叨刚吃过的菜名，那副舒适过头的模样就连前来结账的侍者小姐都忍不住轻笑。
结账完毕，侍者小姐客套了几句之后款步离开，达达利亚不高兴的地撇撇嘴，“伙伴你也太见外了，我像是付不起一顿饭钱的人吗。”
“执行官公子大人自然是个阔绰之人，不过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请客，也算是让你们陪我的谢礼吧。”
被那双含笑且过分闪亮的眼睛注视，达达利亚不由自主错开视线，“随你好了。”
有一点达达利亚没想到，那个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有些稚嫩生涩的少年会在将来变得如此成熟且游刃有余。
“说起来公子对我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空打开最后一瓶团子牛奶，“一般人都会感到难以置信并抱着怀疑的态度吧。”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敌是友接触过便知。至于伙伴你，你是特别的。”达达利亚单手支起下巴，浅笑着微微眯起的双眼，幽深的水蓝瞳孔里有波澜在荡漾。
“果然你一直都没变。”
达达利亚有所察觉，有意引导话题，“听你这么说，我有点好奇未来的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托克和冬妮娅有没有听话。”
回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只见金色的眼眸低垂，眸光晦暗不明。
达达利亚长叹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似乎在说我就知道。
“派蒙问的那些问题，你的回答不全是实话对吧。”
“还真是敏锐。”
并不是他敏锐，只是这个未来人的谎言破绽百出。
“所以，十年后，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说。”空的回答毫无迟疑。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达达利亚反而松了口气，就在他沉默之余，对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我不能说是因为世界的规则，神不允许有人干涉既定的结局。不过，想知道的话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达达利亚循声抬眼，只见端坐在对面的青年目光灼灼，仿佛平日敛藏的光辉都在此刻释放，灼热的光芒似流淌的熔岩，左边的瞳孔漂浮着细碎的虹色耀辉，如溢彩的琉璃。
眼前的光景让他呼吸一滞，“这是？”
“真正意义上的神之眼。其拥有的力量可以在呼吸间将这里夷为平地，不过对我来说，这份力量只是枷锁罢了。”空不动声色地解释，冷静过头的态度反而让人无法安心。
“抱歉。”
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即有失礼提问的歉意，也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愧疚。达达利亚早该注意到了，不管是看向派蒙时怀念的眼神，还是谈及他自己时冷峻的目光，每一次小心翼翼的措词，每一个故作微笑的掩藏，想必未来留下了不少遗憾与悔恨，旅途终点见证的结局也一定不是什么皆大欢喜的结局。
空摇摇头站起身，面向远处的海平面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因久坐僵硬的四肢，“不必在意，那些对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我都不记得这里的风景曾经是这么怡人。”他接过一片飘落的枫叶，如鸦羽般纤长的眼睫之下，像是在看着遥远世界的瞳孔深处，摇曳着某些类似意犹未尽的感情。
达达利亚也离开座位，抿了抿干燥的唇露出平日的笑容：“既然这样，那我们下次见面，伙伴你一定要和我打一场。”
“这个约定我记住了。”阳光毫不吝啬地投向大地，没由来的强风袭卷而来，涛涛枝叶声一点点盖过沉静的声音，渐变色的天空之下，风中摇曳的身姿消化成了虚无的泡影。
“未来再见吧，阿贾克斯。”
最后一个尾音被风吞没，空无一人的眼前，正值金色的过午时分。
遥远的时间彼端，金发青年从小憩中醒来。
“殿下，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只是梦到了一位已故的友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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